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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雙胞胎兄弟還小的時候,最常聽到旁人問:「都是男孩啊,什麼時候再生個女兒?」要不然就是問,是不是自己照顧小孩。得知我一個人同時照顧兩個嗷嗷待哺的小男生,總是好心地安慰我:孩子還小,比較辛苦,長大就輕鬆了。

其實當下,我從不覺得自己辛苦。

孩子的襁褓時期,我學會了「橄欖球式親餵法」,一左一右抱在手臂裏,同時哺餵飢餓的兄弟兩。強壯的手臂一定是當時訓練出來,直到現在,彎起手肘來,還可以感覺到手臂上的兩塊肌肉呢!調整兩個小孩的作息一致,幫助我在張羅完寶貝們所有的生理問題,還可以利用小孩午睡時間,悠閒地喝茶、喝咖啡,上網記錄小孩的生活點滴,好讓出門在外辛苦工作的爸爸,辦公時候也可以立即得知小寶貝的最新動態。

幸運地,我很少遇上雙胞胎同時哭鬧的情況。也許,是因為在他們只會發出咿咿嗚嗚的聲音時,我是個愛講話的媽咪,常常對他們自言自語。當其中一個寶貝哭鬧撒嬌時,我開始不停地說著話,既安撫哭鬧中的寶貝,也像是同時說給另一個寶貝聽,讓他感到安心。神奇地,後來,只要其中一個寶貝哭,另一個寶貝居然會對他笑,彷彿在取悅、取笑他的哭鬧。

偶爾兄弟兩考驗我,同時哭泣時,我總是確認孩子們沒有餓肚子、也不需要換尿布後,接著把兄弟兩並排在一起,讓他們一起盡情哭,等哭夠了,再一一抱起來安撫。這訓練我對噪音的忍受力,即使到現在,我仍可以接受活潑好動小孩的喧嘩聲。

往事點點,回想起來好像有點辛苦,又好像有點不怎麼辛苦。我只知道:一直以來,我勝任了一項既挑戰又很有成就感的職務;而且,我相當熱愛這份深受蜂蜜先生支持肯定的職務。

隨著孩子上學,而我也漸漸步入高齡產婦的分界,旁人關注的問題不再是-什麼時候生女兒,而是改成:「小孩都大了,什麼時候去工作?」我猜沒人再追問生小孩的問題,是因為不再有人認為我生得出女兒;聽我多年來想要個女兒,卻遲遲沒有付諸行動,大概也成了老生常談(我承認,有這對甜蜜兄弟三不五時的撒嬌,我感受不到渴望女兒貼心的需要)。另一方面也有個聲音環繞著:雙胞胎都上小學了,若再生個小嬰兒,不是自找苦吃,再走回頭路一切重新面對把屎把尿、睡眠不足的日子。

面對熱心詢問的找工作話題,我納悶了。我一直有職務在身,而且還是一份沒有人可以取代、沒有金錢可以衡量的無價工作,我沒有一刻是失業狀態呀!況且,我所任職的還是全世界最棒的工作,著實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工作可以凌駕這份考驗耐心、細心、恆心、關心,而且二十四小時隨喚隨到的家庭主婦工作。為什麼就是有人不認為我在工作呢?

面對這麼適合我的工作,我不懂了。只因為這份耗勞力又耗精神卻沒有金錢對價的工作,就稱不上是份值得重視的工作嗎?當我們見到親友樂於自己的工作,絕不會問對方:「嘿!什麼時候換工作?」相同地,我明明也很忠於我的工作,享受這份工作帶給我的快樂及自信,為什麼還要再問我要不要去找工作?

我沒打算辭職,請給我祝福和加油。不要再好奇我什麼時候找工作,打算找什麼工作,因為,我任職著世界上最棒的職務-全職家庭主婦。也不需要羨慕我的生活,因為,每一份工作都是需要付出努力才獲得滿足,我真的工作很認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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